呜呼!有明自南渡以后,小朝廷事难言之矣。当时北都倾覆,海内震惊;即薪胆弥厉,未知终始。乃马、阮之徒犹贿赂公行,处堂自喜;不逾载而金瓯尽缺,罪胜诛哉!唐藩起闽中,势如危卵;而郑氏以骄奢贪纵,转之日与鲁藩为难,唇亡齿寒之义谓何?桂藩立粤东,僻处海隅;一逼于成栋、再逼于三王、三逼于孙可望,遁走不常,舟居靡定,是时君不君、国不国矣;虽有瞿桂林留守四载,无济时艰。至于杜允和、李定国辈,益难支矣。若成功、煌言出没风涛,徒扰民耳;亦何益乎!

  岁辛亥仲夏,予编“南略”一书;始于甲申五月、止于康熙乙巳,凡二十余年事,分十八卷。虽叙次不伦、见闻各异,而笔之所至,雅俗兼收,有明之微绪余烬,皆毕于是矣。嗟嗟!祸乱之作,天之所以开皇清也;岂人力欤!爰是识数言于左。

  康熙十年(辛亥)季冬八日(乙酉),无锡计六奇题于社王氏之书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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